【邪瓶】存在的不存在-拾柒
【十七】
吴邪几步赶上正欲向外走去的张起灵，低声道：“等等，我和你一起。”吴邪不愿多说什么，只是补充道，“小心那个老师。” 张起灵有些不解，却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。
站在教室门口的陈文锦见不光张起灵，还有别的同学跟了出来，扬起了职业性的笑容：“吴邪，如果你要问什么问题能不能一会儿再说？我现在找张起灵有点事情。”
“这么见外啊，除了问题目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？别忘了，你可不仅是我们班的陈老师，还是我的文锦姨。”吴邪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，压低了声音也笑道。
陈文锦一愣，有些讶然，接着表情变得有些苦涩：“小邪，你果然还是早就认出我来了啊。”
“三叔可有事没事就和我念叨着您的事儿呢，我哪能忘记呢？”吴邪双手向前一摊，笑得无邪，就仿佛还是几年前那个窝在文锦姨怀里吃着零食的小孩儿一样。
“……那三省他，还好吗？”
“好，好的很，天天担心惦记着你呢。却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安安生生地做着老师。”
“我……唉。”陈文锦摇了摇头，莫名地叹了口气，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。她长得本来就漂亮，配上这样的表情看的吴邪心头一软，那些指责啊抱怨啊不满啊困惑啊，统统梗在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
最后，吴邪也只是陪她叹了口气。
气氛沉默了一会儿，陈文锦再开口时，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：“行了，小邪，你先回去吧。张起灵，你……”
“别啊，文锦姨，这回我可不只是来和你认亲的。”吴邪也平复了一下心情，抢在她开口之前面不改色地答道，“反正张小哥现在可是我的人。要是你和他有什么事儿，也不用急着赶我回避；要是你父亲和他有什么事儿，也算我一份哈。”
听到“你父亲”三个字时，陈文锦的脸色瞬间一白：“小邪，你到底知道了多少？”
“我可什么也不清楚，这不正等着文锦姨您告诉我们嘛！打小文锦姨就对我最好了不是么？”吴邪以孩童的口吻撒娇道。
陈文锦却没有说话，目光转向一直没有表态的张起灵，轻声唤道：“小张……”
“打消你的念头吧。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四阿公他可不是什么善人。”银铃般的女声说道，听上去懒洋洋的，却遮掩不住其中的精明，“起灵他已经失忆了。”
吴邪与陈文锦同时转头，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生倚在不远处的走廊扶栏上，玩弄着指甲，嘴角勾着一抹清冷的笑意。
在两双毫不掩饰锋芒的锐利眼神中，女生站直了身子，悠然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：“自我介绍一下，三年（11）班，张海杏。起灵的姐姐。”
吴邪下意识地看向张起灵以判断女生话中的真伪，旋即又想起他已经失忆了，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。吴邪便狐疑地问道：“你怎么证明你是小哥的姐姐？”
“不会吧，这还得证明？”张海杏夸张地叫了出来，“那你证明一下你是一穷唯一的子嗣吴邪先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是吴邪？”还有这个肉麻兮兮的“一穷”是怎么回事！小姐你多大啊，成年了吗？老爸啊，看你平时一副学究样儿，该不会也学别的男人背着自己老婆找乐子，还他妈老牛吃嫩草吗！
正在吴邪的脑洞开得热火朝天时，闷大爷终于开了金口：“吴邪，她是个好人。”能让闷油瓶评价为好人不容易啊，张小姐啊你的魅力该有多大，都诱惑了我老爸了怎么连小哥都不放过？要不咱商量一下，老爸我就给你了，把这只瓶子放着我来。“当时是她带我去31号寝室的。”
吴邪忙着走神，也没听清张起灵的话，呆呆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“海杏帮过我，她不是坏人，可以相信的。”张起灵说着，表情有些柔和，就是小孩子谈及疼爱自己的姐姐那样。
“哎呀果然小时候没白疼你，失忆了还记得要帮姐姐！”张海杏给了张起灵一个大大的拥抱。幸而两人马上就分来了，不然吴邪的pH值大有变成负数的趋势。
张海杏看向陈文锦，没有了刚刚和吴邪开玩笑时的大大咧咧，脸上的笑意凝固，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冷冽了很多：“文锦，我敬重你叫你一声姐。你如果心中当真还有一丝愧疚，就别再来找起灵的麻烦了。你父亲也是。你们所有人都是。你们要是忘了以前是怎么对他的，我可没忘。现在老九门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，但我哥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了。如果真的要认真起来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。”
“海杏，我其实也很反对父亲的做法。但是我需要……”陈文锦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，再往后吴邪就听不清了。
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？”吴邪觉得有些头大，一个陈文锦已经让他够懊恼的了，现在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个张海杏，不禁出声道。
张海杏转而对吴邪说道：“你也一样。告诉你家老头子，要洗白就洗的干净点，别有利可图了见到一摊墨水又想上来分一羹。”
吴邪更糊涂了：“等等，你究竟在说什么？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。张海杏？张？你也是张家人？张家不是老九门之首吗？怎么听起来你和老九门恩怨不小？”
张海杏反被吴邪的问题问的一怔，半天后轻笑道：“搞了半天，你原来真的什么也不清楚。你和起灵在一起那么久，你就一点想法也没有？”
“我操你想什么呢！”吴邪脸一红，随即发现自己想错了，掩饰似的解释道，“……咳，长辈还有小花他们都什么也不和我说，小哥他也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，又什么都不说。我俩好不容易熟络一点了，他就又失踪又失忆的了，我对你们过去那点破事儿连思考的方向都没有。”
“你还真是蠢的可以诶。”张海杏暧昧一笑，托着下巴，啧啧道。
吴邪扭过头，刻意不去理会她的笑，搔搔头道：“所以说，您见多识广，就和我们说说呗。”
“Daydream.（白日梦。）”张海杏潇洒转身，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从眉根向外一划，“起灵拜拜啦，被你旁边那小子欺负了别忘了来班级找你姐姐，姐姐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！”
看着张海杏的背影和张起灵乖乖的挥手道别，吴邪简直恨得牙痒痒。
妈的，我家小哥这么可爱，怎么他姐姐就这么惹人厌！是小哥的基因太好还是那婆娘基因突变败坏成这样？
陈文锦同样凝视着张海杏远去的身影，咬了咬嘴唇，下定决心道：“小邪，她说的没错。你也长大了，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。我想，我确实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。”
午自习时间，教师宿舍陈文锦的寝室。
“文锦姨，我来了。”吴邪推开寝室门，侧身露出身后的人，不好意思地说道，“我本来想着只和小哥一起来的，路上被他们堵了，两人好说歹说非要跟来，说您不会介意的。呃，您真的不介意吧？”明明是他求人家给自己说说之前的事情，却擅自多带了人来，吴邪有些歉疚，生怕陈文锦一生气出尔反尔。
“小邪你……是你们？”
“好久不见啊，陈阿姨。”解雨臣从手机中抬起头来，看了陈文锦一眼。他身边的黑眼镜也几乎在同一时刻笑道：“咯咯咯~陈阿姨还是像以前一样年轻呢。”张起灵乖乖跟在吴邪身后，抬头看着天花板。
陈文锦看到两人时僵了僵，丧气地问道：“在我讲述之前，你们绝对有话要问吧。”
吴邪以为她当真生气了，忙摆手：“没……”还没说完，解雨臣便“啪”的合上手机打断了吴邪的话：“当然有啊。难不成我来这儿还真是稀罕过去的事情？陈阿姨现如今安然无恙，不知家父现在何处？”
“连环他很好……最起码，和我一样。”陈文锦答非所问，眼神迷离，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，“吴邪，过去的事情你确定要听吗？其实这一切你都可以选择置身事外的。” 解雨臣没听到父亲的下落，面色有些阴沉。但对方毕竟是长辈，他也不好再说什么，干脆又低下头开始玩手机。
吴邪忙不迭道：“文锦姨，我是真的想知道这一切。”有关张起灵的一切，对吴邪来说都有一种莫名但强大的吸引力。
陈文锦胡乱地点了点头，却没了下文。良久，她忽然问了一句：“吴邪，看着我的样子。你觉得我今年多大了？”
这算什么？女人要不要这么在意年龄啊！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。
到底是有求于对方，吴邪便忖度着女人的心思奉承道：“文锦姨可年轻着呢，就像带着露水的花骨朵儿还含苞待放着呢。”
“别贫。”陈文锦的口气有些急躁。
吴邪只好仔细打量了陈文锦一番：“哎，说真的，文锦姨你真的挺年轻的，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吧。……啊？！”吴邪大叫一声，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，解雨臣和黑眼镜也将目光投了过来。
陈文锦和吴三省在吴邪很小的时候就处于恋爱关系了，陈文锦带着一堆零食常来自己家中抱自己也是那个时候，距今少说也得十年了。如果现在的陈文锦才二十出头，那当时她才多大？小学毕业了没有还是个问题。这已经不算是老牛吃嫩草了，这完全就是拐卖儿童了！
吴邪心知说法有误，改口道：“哈哈，文锦姨，保养得不错啊……”
“保养？”陈文锦语调微扬，苦笑着摇了摇头，“不是保养，保养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。别看我长得年轻，其实我已经35岁了。”
这回，包括张起灵，四双眼睛都死死盯住了陈文锦。
今天晚上出高考成绩.
想—— 要句祝福.
没有的话.
算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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